2019年5月18日01:59
深夜的火车经过了铁岭,这是一座比较大的城市。 遇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年逾古稀的她坚持称自己坐一整夜硬座很舒服,坚决不去买卧铺票。 遇上一位四十岁出头上有老下有小的摄影师老哥,自己扛着图形工作站的机箱和滑轨跑去另外一个省接婚庆的活。他说儿子十八岁了在学美发,家里年迈的老人帮他照看着儿子。 底层的劳动人民为了生存下去付出的辛苦,可能是校园里的青少年难以想象和体会的。 五千年前,一百年前,七十年前,劳动人民可能一直是这样顽强又辛苦地生存着。 我记得教科书上说,他们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希望他们能老有所养,希望他们能够治得起病,希望有工会维护《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赋予他们的合法权利。 这些主人们四处漂泊,只为了糊口养家。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屈大夫自己尚终结于河水中,又能渡得了谁呢? 面对现实中杰克马之类反复无常又毫无底线的既得利益群体,理想主义,唯物主义,信仰和人文关怀,唉。。。
2019年5月23日
我在某东北三...北欧三省的央企工作过。 不到半年,我和同年应聘的一个同事都离职了。 其实直接原因就是除了我俩,所在工作部门其他所有同事基本都在办公室内吸烟。 我路过了一些当地的高校,有的是985,有的是211,有的是地方普通高校。一个共同点就是我看到很多教学楼内一边是禁烟标志,一面是烟灰缸,以及地面上散乱的烟头。 我看到若干人员在办公室以及教学楼吸烟,有的是工作人员,有的是学生。 在有的人看来这是地方特色文化的体现,不过这样的反差也能体现出一些场景中规则的无力。一些规则可能会被宣传提倡,但生活中那些人们可能有不同的看法和行为选择。 我曾经和太太提起回到当地高校工作,她问我如果办公室内有人吸烟了怎么办? 我说我可能会回避一会直到烟味散尽。 她又问我如果是开会之类的场景怎么办,或者有人一直吸烟一根接一根,又或者不断有吸烟的人带着点燃的烟进入。 我就无言以对了。 我并不是想象不到这种情况,而是见识过这样的场景,毫无办法。 以前我和一些同学老师讨论起类似情景,他们都有些少见多怪,表示不能理解,认为不吸二手烟本来是很正当的,不理解为什么在当地居然会这么难。 我没好意思跟他们说,这种困境已经达到了不耐受烟草成了一种特殊化,可能会被当地人视作异类。 我很希望告别帝都的雾霾拯救自己敏感脆弱的呼吸道。我爷爷当年在朝鲜打过美国人,英雄如他也打不过空气中的敌人,最终因为鼻咽癌喉癌而逝世。 我曾经怀有回乡教书出力的想法,这点火花如今也没有熄灭。 只是,面对着办公室、教学楼等等地方一支支点燃的烟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要抽烟? 当真没有办法?其实也未必。或许可以考虑让吸烟者和非吸烟者避免共享办公空间?但随之而来的成本是没人愿意承担的。 而且恐怕有不少吸烟者就是喜欢随时随地点燃梦想放飞自我,其他人的感受可能从来不是他们在意的。
2019年6月2日
在教二楼的某间办公室,遇到了当年的龙裔,在忙党建和学生工作。 聊了毕业的去向,又不由谈到了天际和晨风。诺德战士,红卫坦克。 好像回到了有魔法和巨龙的冒险时代。 “我在欧服美服都满级了,你来呗。” “哎,忙啊。没时间了。”
他战胜过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巨龙,征服过天际省最高的山峰,以一己之力守护了雪漫城。 现在他退出了冒险,不是膝盖中箭,可能是厌倦了巨龙的时代,也可能受迫于生活和现实。 就算是在城里买了风宅,也怕终归只是雪漫城的过客。 再伟大的英雄,也要直面现实这场冒险。
2019年6月4日
作为一个兼修龙吼和魔法的诺德人,我不知道该就留在帝都发展还是回到寒冷的天际省训练学徒。 在北帝十二年,我有幸结识了众多英雄。于是我想听听他们的建议。 早上我在教二楼等待龙裔,碰巧遇到了大法师,他建议我留在帝都继续深造魔法。 法师青年时期在外征战,壮年读博回到了学城,现在负责守护学城的一切秘密。桌上摆放的照片里,他手持契约之石矗立在荒原之上,纵横睥睨,气势如虹。 然后见了龙裔,他给我在卷轴上施加了阿卡托什的祝福。 龙裔十七年前来到北帝,后来去冷港击败了迪拉德王子,又回到北帝成为了学生的守护者。 我想听他的建议,我问他这些年是否开心。 他说他不曾后悔,他说北帝法师们也只能提供建议,最终的冒险总要靠自己。 我看到他仰坐在座椅上的微笑着抿着嘴,目光像是朝向窗外的天光云影。 现在我跨上马鞍,从西直门朝雪漫城进发。 又可以去河木镇看看我儿子了。 如果是未来的他遇到这样的选择困境,我该给他怎样的建议呢?
2019年6月7日
骏马缓慢向前奔跑,逐渐加快,两旁的景物匆匆向后退去。 这片土地上出现了很多新事物,高大的风车,漫山遍野,覆盖了难以耕种的丘陵。
外界都说天际经济衰落正如其冬季的寒冷。 我此次回乡是在初夏,只觉得雪漫城一早一晚还有些凉意,白天几乎和帝都一样热气腾腾。
街上往来人,也与帝都一般。
记得帝国人也常常会调侃天际诺德人衣着和言谈举止都有一种极其醒目的土气。 此次我却觉得已经难以将诺德人和帝国人区分了。
我将龙裔所提供的带有阿卡托什祝福的卷轴呈上后,灰胡子大师们接见了我。 灰胡子统领看上去充满威严,我知道是他召唤了我。他严厉地告诫我不要重蹈米拉克的覆辙,又再三对我强调了纪律的重要性。我也反复跟他强调自己要求躲避火魔法的侵扰。然后我们达成了初步的一致。我试图和他交换纹章,他推脱自己很忙。 整个谈话过程中,他没有笑过。我想他一定很紧张,他必然是生怕我又是一个像米拉克一样的叛逆者。 他反复像我强调:“你要知道,现在学习龙吼的人还是很多的,我招募的时候是可以挑着选择的,如果你不能符合我的规则,就要面临淘汰。”我当时本来想说到自己是魔法和龙吼兼修而且以二者合用而与众人迥然不同,后来又觉得这样言谈轻佻狂妄,就没做声,只是连声答应。
大魔导师稍后也和我见了面。我一见到他笑意盈盈的面孔,就觉得熟悉,然后想起当时在初选的角斗结束后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他也是诺德人,但不像寻常诺德人那样魁梧,身材紧凑结实,一张笑脸让人觉得亲近。他说了说自己所从事的空间魔法方面的研究,然后又谈了谈我当初也参与过的指南星的魔法项目,在发觉我对此不熟悉之后就转而谈起了城里的学区房和体育馆,并且与我相约同去打球。
离开了龙吼峰顶,我回到了河木镇,抱了抱肉嘟嘟的儿子,给他拍了一系列照片,发给了夫人。 然后又准备了措辞来像未能投奔的学城的帝国大学士和大魔法师表示歉意。
如果留在帝都,一年的薪资大约有二十万金币;现在回到天际,可能一年都达不到五万金币。
要等待雪漫城的元老院对任命进行公示,然后才能在阿卡托什神庙签订下我的契约。
帝都学城的结业仪式也没有个准日子,一天之内朝令夕改了三番五次的。 我只能赶紧赶回来,可能还需要去开具一份奥杜因的文案。
2019年6月22日
明天(2019年6月23日)就要领毕业证、学位证、报到证然后离校了。 前天,毕业典礼。 一师妹发消息,提到了学术方面遇到的一些困难。 那天我忙于给众人拍照,没能顾上回复。 晚饭后,我回了消息。聊了几句,发现师妹的文献积累不是太充裕。 于是我强烈建议师妹去多读文献,并再次发了经常贴的一张截图 ,以表明自己这种建议并非空谈而是有所实践。 那张图我贴了很多次,后来被夫人批评我有“自我吹嘘”之嫌,因此这里就不放了。 我读文献的习惯,还是在陈家玮老师的启发下养成的。 初次见他,只觉得形象喜人。听了几次课,才觉得其一些观点很有见地,值得参考。 “一天读一篇文献,一年都有三百多篇文献,三年就积累了上千篇文献。有这么多的背景积累,写毕业论文有什么难的?”
我是个单纯的人,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身体力行了。于是从2013年到2016年,胡乱翻看了大约有一千多篇文献,其中概括读了全文的大约有一半左右。
大家都是人,都是肉做的,不可能有正常人会有用之不竭的精力,至少我没有。
所以大部分文章,其实我也只是胡乱看看。 翻看全文的那一小半,也不是逐字句精细抠读的。 最主要的,无非是摘要和图表。 摘要基本可以当做是一篇文章的剧透,好的文章读了摘要就能知道其中所用方法、所含数据、所得结论。
图表我觉得是文章的骨架,地学领域的文章往往可以实现看图理解,只要把图能看懂,就已经能大概推测出文章的主要内容了。 走量其实只是初期的低端路线。 要想走得高远,应该还是得读高质量的文章,也好跟楷模学习。
将文献库精简了一下,已经就只有几百篇用得上的还留着,估计接下来再精简一下就更少了。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先经过早期的积累阶段,这个过程中也能逐步建立起自己的阅读习惯和偏好等等。
2019年6月28日
此地民风淳朴。
一些中小学学生上课喝水是被禁止的,家长对此不仅表示理解,还强烈支持,说学生就应该下课再喝水。
人口渴了喝水本是基本人权,但对于此地的中小学生来说则是遥不可及。
一个约摸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戴着厚厚眼镜,坐在那帮忙看守洗衣店。那些中年的家长在一旁打牌。
询问得知那小朋友读小学六年级了。
我问他学校里的老师有没有特别狗的,他说有的老师很狗有的还好。
我又问她那狗的老师是科任教师还是班主任,他说都有。
简短的回答让我觉得这孩子在学校应该是也遇到过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问他有没有尝试过录下来证据维权,他说没办法学校禁止携带手机之类的设备。
多年前我就想过,应该考虑弄一种类似执法记录仪的教学记录仪,允许学生们随时记录下教师在课堂上对孩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旦遇到不公正待遇好方便维权。
这样一来估计就不至于让孩子成为任人摆布又缺乏保护的极端弱势群体。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可能触碰教师权益。但师生之间明显学生群体是弱势一方,教师从事这个职业就应该准备好让自己的教学活动透明公开。学生随时可以直播,家长随时可以查看,才能构成公平正义保障人权的底线。
那些对禁止学生上课喝水持有理解甚至强烈拥护立场的家长,往往也是经历过类似驯化而非常有服从精神的底层劳动者。他们甚至可能已成了那些压迫者的支持者和帮凶。可怜之人果然有可恨之处。
当家长真容易,也不需要职业资格的认证和审核,甚至都可以泯灭一点点基本的人性,牺牲孩子的一些许人权。
门卫大叔来此漂泊几十年,买了房落了户,住上了一个比较“上档次”的小区。
他推荐我买那个小区的房子,说小区内的幼儿园一个月两三千块,是比较高端的选择,园中就读幼儿的家长都是“不一般的人”,幼儿园教学的人也都很“很厉害”,起码具有本科学历。
没想到本科学历在这样一个省会城市会被如此看重。
孩子读书入学要交“人情钱”,几乎是所遇到此地民众的“共识”。
遇到一些老乡,往往先询问我一个月赚多少钱。我如实相告自己还没正式入职而且拿的工资估计也就在四五千左右。他们多是不相信的,会直说觉得这学历应该每个月赚一万。
相比于前些年我去过的一些城市,这里总算不是每个人都吸烟了。但室内吸烟似乎还是一种“天经地义”,是“政治正确”。好在我和相关的负责人预先有过约定,遇到有吸烟的情景我可以回避。
这地方的“攀比”还是很明显。进口车、合资车、国产车,大房子、小房子、学区房,大奖项、小奖项、先进称号,总是老乡之间比较常谈起的话题。
世上有了“评比”这么个东西,真是“造福世人”。
2019年7月1日
这是在东北某高校的教师宿舍里面,有人将共享单车加了私锁。
共享单车上私锁放进教师宿舍 可见公民素质并不一定随着学历而必然提高。
其实类似这样的情形在东北这里并不少见。
比如写着禁烟楼,但还是有教师会在办公室里面吸烟。
不守规则的教师又能教出怎样的学生呢?
东北是个神奇的地方,人们相信和推崇的往往是潜规则而不是明规则,遵守明规则会被看做是奇怪的人,而惊叹潜规则的无所不在又会被看做是浅薄无知的幼稚之人。
这个地区和一线城市的一大差距就是这方面。
其实在北京天津也都有给共享单车上私锁的情景,比如我在清华院里就遇到过。也存在办公室内吸烟的情况,比如学院路八大院中就有我很钦佩又熟识的院长这样做。
区别是什么呢?
我觉得最显著的区别是,在帝都,这些行为是见不得曝光的,是会多多少少让当事人心里有些愧疚感到不好意思的;而在东北,这些事情都是众人都容易理解的,甚至是事实上的政治正确。
见贤思齐。
一个高校,想要办成区域顶级,首先要看齐国内顶级,硬件条件不能一步成为MIT,但人文素养是可以提高和改进的。
一个地区,想要发展成国内先进,首先要构建基本的人文素养。
像上海学习搞垃圾分类,怕是对于朗斯普林的形象提升并不见得有本质作用。
当权者决策者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些浅显的道理?
怕是他们所处之处也身不由己吧?
让他们身不由己的,其实正是他们最应该挑战的敌人。
我估计他们都不敢,换我我也不敢。
当地人民过马路,有的时候是不惧怕晚高峰的,更不在意灯这类细节,只要有勇气,天下无不可为!
2019年7月10日
朗斯普林的空气真好。待在这里的第十四天,除了中间有一两天下了些暴雨,大部分时候都是蓝天白云。
白天在路上经常能偶遇小松鼠,晚上能看到星星或者月亮。
戴着眼镜的我能看到上面的隐隐轮廓。
当年第一次拍月亮用的是35-105mm 变焦镜头的长焦端。这次再拍月亮,还是用的35-105mm 的长焦端。第一张是100%,第二张是原图。
小时候我从来没能看清楚过月亮,后来戴了眼镜看东西清楚了却没注意看过月亮。
地球很幸运,不算太孤单。
曾经特别想以后买个顶楼的房子,架设望远镜跟我儿子一起看。
哎,慢慢攒钱吧。
2019年7月21日
悲伤的消息是学生放假后食堂和饭铺都将要关门了。
书包带还断开了,好在新安装的自行车后座救了一下,一些复印件还是沾了雨水,好在原件都在塑料袋内。
当年的小伙伴们,有的去了大山里,有的跑到大海边,然后众人纷纷成为房奴和奶爸宝妈,成为当年我们眼中的那些师兄师姐,成为中年人。
某财经高校的青椒在吃烤串很开心地说他终于课时费一节八十块了,饭馆的阿姨惊讶于他找有编制的工作居然不用走后门拖关系。
当公务员哥们感慨扶贫保证金,羡慕“清闲”的高校教职;高校的青椒感叹“自科”水深门派林立羡慕收入更高的事业单位员工;事业单位工作的羡慕外企收入高又办公室没人抽烟;外企的兄弟羡慕经常“令箭”在手的公务员。
现在一脸悠闲气派非常指点江山的领导也曾经是个战战兢兢生怕犯错的懵懂青年,见了更多资源在手的“上级”也还是客客气气满面春风。
为了活着,所有人都尽最大努力,戒骄戒躁,没什么过不去的。
这样的故事应该是来去不停持续重复吧?
“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