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知乎上搜索关于沙占祥老先生的内容,发现了一位 id 为 @scatwang 的朋友提到:
很多年前在学院路公共选修课选了北影沙占祥老师的课,他课上讲的一个观点我无比认同:曝光没有正确或者错误,也没有准确不准确,只有合适和不合适。
过几天,我偶尔翻看 聂欣如 《影视剪辑 (复旦博学·当代电影学教程) 》的时候,又看到下面这样一段:
循规蹈矩的技艺同先锋派的做法看上去是互不相容的,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根本的矛盾。从规则的产生来说,并不是在某一个时刻由某个人公布,颁行天下强迫大家执行,而是在人们的实际运用中逐渐为大多数的人所接受逐渐成为了“规则”。这些规则在其成为规则之前,往往也是某种形式的先锋派实验。 因此,规则是一种经验,是一种前人劳动的成果,同时也是一种避免错误,或少犯错误的学习捷径。而先锋派的做法从根本上来说也是试图创建一种能够为大家所接受的方式,它所要证明的是:规则并非全部,规则并非面面俱到疏而不漏,规则也有可改进,甚至可颠覆的地方。规则的本身也正是在不断地修改和完善中得以延续。 先锋派的做法并不具有绝对的价值,如果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那只是一种个人的游戏,对于其他人来说毫无价值。大凡有过一定实践经验的人都能够理解规则和先锋派两者之间的关系,这就是前辈们劝诫青年有必要学习他人经验的原因。
当然,许多人因为学习了规则之后变得因循守旧,不思进取和创新,这是客观存在的,但这与规则的学习没有关系,而与个人的生活态度和世界观相关。没有学习过规则的人未必就是勇于创新的,许多所谓的“创新”,在熟知历史的人眼中只不过是在无知地重复前人的实验或犯过的错误而已。
聂老师这段文字,对于沙老先生的那句话而言,是一种很好的注解。
基础内容是一定要掌握的,例如各自学科内的基本概念、研究范式等等。这些基础并不是禁锢学习者思维的牢笼,而只是交流沟通的共同基础。
禁锢人的永远是人自己,而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事物。地心说没有禁锢任何人,是邪恶的某宗教权力组织放火烧死的布鲁诺;牛顿力学没有禁锢任何人,是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缺乏先进数学思维和方法的旧派学究才会聚集一百人说爱因斯坦错了。
那些被禁锢住的人,迁怒于自己学习的这些已有知识,这种做法是很荒诞的。但这种情况经常能够出现,为什么呢?恐怕可能是那些迁怒者并不具有真正的勇气去反抗进行禁锢的人,而只能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书面上的知识词条规则概念等等大发神威。
十来年前的时候,我跟一些同学谈论起『应试教育』这一话题,我表达过这种观点:考试无非是一种形式,而且目前来看是一种相当成熟和广泛应用的形式,形式本身并不见得有那么坏的负面作用,倒是一些人把形式当做了终极目的灌输给受教育者,借以牟利,甚至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这才是核心病症。但是同学们往往只敢骂一骂考试这种形式,却未必敢明确地对既得利益群体进行公开的抨击。说到底,还是怂罢了。
有一种情形,更加荒诞丑陋。就是为了『创新』而『创新』,为了『反抗』而『反抗』。这样的情景,往往是一些对基础知识简单概念尚未全然掌握的人,而又心急想做出一番『大事业』,闹出『大名声』,就诉诸极端,简单粗暴地对前人的所有已有内容进行否定,全然一副『创新有理,政治正确』的派头。实际上满脑子里面的空虚,都透过高声叫嚷的广播喇叭传了出来,偶尔还真正伴有一些浓厚的气味,尽是些腐朽的『功名利禄』罢了。
另有一种状况,也非常滑稽。就是有的深受禁锢的思想奴隶,看到他人创新探索,是万万容不得的。这种人总是要出面呵斥:『何以不守古训,行周礼?』或者说:『夫不能立,何以走?』摆出一副夫子牌位的架势。实际上他们也未必在乎所抨击的对象是否为真的创新,而只是要秉持自己身的所谓『道统』角色。这种人往往深受禁锢,却并不一定真有太靠谱的掌握,只是渣而已。
所以啊,咱们社会主义四有新人啊,就时时刻刻从思想上要小心提防,避免某些狭隘认知禁锢住我们的思想;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纷争乱想,也要时刻小心甄别,其中是否有『假创新的怂货』和『假道统的人渣』。
简单说,就是虚无主义和教条主义,对这两个都要反。